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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難臨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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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難臨頭

“侯梓被他哥推進水裏時,是我把他救上來的。”張林嗣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許清蕪頓住,將他下滑的身體往上推了推。

“一個是不受待見的小兒子,一個是身份微妙的私生子,我們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,我們家更有錢,加上我救過他,所以他一直把我當成老大。”咳了幾聲後,張林嗣接著道:“但其實他照顧我更多,被那個女人欺負時,也是他告訴我忍著的,忍到長大就好了……”

許清蕪靜靜地聽著,張林嗣此刻的表現終於像個10歲的孩子了,聲音中流露出讓人揪心的無助與悲傷,侯梓的離世對他帶來的打擊恐怕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傷痕。

“那個女人奪走了我的母親、我的好友,可我還是只能忍,不然下一個就是我,可我還想報仇,我不能這麽輕易的死掉,拜托了,帶我出去……”張林嗣越說越小聲,到了最後,腦袋一歪,徹底昏了過去。

腳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,額上的汗珠也掉得越來越多,許清蕪全速奔跑了兩個小時後,終於看到了飛行器的輪廓,一直提在心口的那口氣一松,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,不省人事。

一直註意著周圍的白菀亭看到了這一幕,趕忙從飛行器中出來,飛奔至兩人面前,一邊一個,將他們帶了回去。

跟機的校醫動作麻利地擺開儀器,開始給兩人檢查身體,越檢查越心驚,語氣沈重地對白菀亭道:“兩人的外傷可以處理,但腦部的損傷太嚴重,需要立即進入醫院治療,否則以後就是兩個廢人了。”

看了眼時間,白菀亭來回走了兩圈,拳頭握緊又松,最終沈聲下令道:“拿出那支A級強化劑,一人一半給他們餵下去。”

“不可!那支強化劑是校方專門為了讓你晉升為A級強者準備的!”校醫一臉堅決地否定道。

見白菀亭還想說話,校醫語速不變,接著道:“再說這個法子風險性太大,無異於置之死地而後生,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,要是他們一命嗚呼了,誰來擔負這個責任?”

“我來!”白菀亭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,頓了頓,見校醫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,解釋道:“藥劑可以再找,我還等得起,但他們卻等不起了,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兩個潛力都是S的孩子變成廢人,我做不到。”

“而且,我相信他們兩個就是那百分之一。”白菀亭看著昏迷不醒的張林嗣與許清蕪,肯定地道。

校醫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平,反問道:“半年都沒到,潛力測試還沒開始,你怎麽就知道他們兩個都是S了?我看你看誰都是潛力S,真當S滿大街都是啊?”

白菀亭擺了擺手,見校醫磨磨蹭蹭地去分強化劑了,才露出半點笑影,回答道:“正是因為半年都沒到,他們就都上了一級,我才敢肯定地說他們的潛力是S啊,而且兩人的經歷都不平凡,我相信他們會熬過去的。”

正在稀釋藥劑的校醫撇了撇嘴,不過兩個10歲的小屁孩,能有什麽不凡經歷,等會熬不住了還不是一樣會嚎啕大哭。

既然決定去做了,校醫的速度還是很快的,抓緊時間將藥劑餵進兩人嘴裏,然後便緊盯著儀器,以便觀察數據的變化。

其他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回來了,所以白菀亭並沒有多待,對校醫點了點頭便出去了。

強化劑顧名思義,是起強化作用的,對於腦部有一定的修覆作用,但也會刺激腦部,讓腦電波的能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,之前張林嗣給許清蕪喝過這種,但不過是最低級的E級強化劑罷了。可光是E級的,都讓許清蕪痛得死去活來了,更何況是A級的強化劑,痛苦呈幾何式的增長,讓人想昏迷都不能。

還好校醫早就準備好了一切,看著雙手雙腳被縛住,在隔音室中掙紮著卻不大叫的兩人,他嘆了口氣,這兩人也夠能忍的,就沖著這股韌勁,他也希望他們能安全熬過去。

當時針指向回程時間時,還有幾名學生沒有回來,白菀亭當機立斷,讓飛行器先回去,她留在這裏尋找剩下的學生,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,到了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是被困住了,白菀亭的實力雖然不至於逆天,但是只要小心一點,對付這顆星球上的蟲族還是手到擒來的。

如果他們已經死去了的話,要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此回收ID卡,白菀亭也就可以順便讓那些人載她回去了。

正是因為這個事實,其他人沒有勸白菀亭離開,少年少女們都已累極,連比拼獵物的心情都沒了,東倒西歪的就在座位上睡著了。

期間有人來醫務室走一圈後,有意無意的問起張林嗣,統統都被校醫以沒看到不知道打發走了,張林嗣跟許清蕪身上的那些傷很明顯是人為的,他還沒糊塗呢,有些事裝作不知道最好。

飛行器降落的時候,大家都舒了一口氣,回歸現代生活的感覺真好,起碼這種安全感是實實在在的。

許清蕪跟張林嗣兩人還未將強化劑消化完,就在校醫頭疼怎麽將他們兩人一起帶回去時,張家的大管家張涵直接找上了他,詢問張林嗣的下落,張家內部人員的情況校醫並不清楚,但他也不可能壓著張林嗣一直不出來,所以他很痛快的將張林嗣交給了張涵,自己則帶著許清蕪走了。

還好張涵是張林嗣那邊的,這點也是校醫從新聞上發現的,就在他們回來的當天晚上,張家家主張伯琿離奇身死,繼承人張林嗣生死不知,而那位一直懷不了孩子的張夫人突然宣稱自己懷了張伯琿的兒子,頓時,張伯琿的遺產歸屬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。如果張涵不是張林嗣的人,此時就不會說張林嗣生死不知了,而是傷心過度死亡了。

許清蕪睜開眼睛時,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,她的五感變得清晰無比,讓她有種世界豁然開朗的感覺,鼻尖聞到的氣息,耳中聽到的聲音,都跟以前完全不同起來。

從校醫那裏知道了張林嗣的消息後,她並不樂觀,雖然張林嗣沒有落入他繼母家族的手裏,但情況恐怕也不會太好,不然就不會任由李家侵吞張家的資產了。

沒過兩天,許清蕪就聽到消息說3星的高手突然蒞臨這裏,說是來認徒弟的,雖然沒有準確消息說那個徒弟是誰,但許清蕪心中倒是有種特別的預感,那個徒弟,說不定她認識。

就在她出院的前夜,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,沈默地與她四目相視。

許清蕪連起身都懶得起,就那樣仰視著張林嗣,淡然地問道:“你就是3星高手的徒弟吧?”

張林嗣朝前走了幾步,拉了張板凳在她面前坐下,點頭答道:“是,那位是我父親生前偶得的機遇,付出了大代價才請動他在我父親去世後來接我的。”

有人寵真好,後路都不用自己操心。許清蕪勾了勾嘴角,一邊打哈欠一邊道:“那你還不快走,李家的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。”

沈默片刻後,張林嗣點了點頭,突然開口道:“其實我不是私生子,我媽媽才是我爸的第一任夫人,之後便是鄉下小子攀上鳳凰後發家致富的故事了,等到想起我的存在時,才將我跟我媽接了回去。我媽柔弱善良,也不計較名分,但那個女人計較啊,用了各種手段,終於害死了我媽。我一直都很恨我爸,因為我覺得害死我媽的罪魁禍首就是他,但等到他死了,才發現原來他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
“我要變強,強大到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我,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。”

許清蕪看著他,沒有說話,也不知道說什麽好,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殘酷又可笑,但你又不得不接受,他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,而她,連明天的太陽看不看得到都不知道。

伸手將脖子上掛著的木牌摘下,張林嗣小心翼翼地將木牌放到許清蕪的枕邊,語氣歉然,“我現在護不住你了,以李家的德性,一定會遷怒於將我帶回來的你,你去找白菀亭吧,她為人最是正直不過,想必能護住你的一條命。”

看著張林嗣的身影逐漸遠去,許清蕪終於還是將腦海中翻滾的想法擱置到一邊,開口道:“多保重。”

張林嗣一頓,沒有回頭,擺了擺手,大步離開了病房。

許清蕪坐起身,擦掉滑下臉頰的淚,伸手拿起那塊木牌,掛到自己脖子上,喃喃道:“上天保佑,只要有一條生路,我都會堅決走到底,絕不放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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